2014年6月28日 星期六

<2064的香港-廣東話篇>

「香港統計處今日發表最新一份人口普查報告,以普通話為母語的居港人數首次超過粵語,達五百五十萬人,佔全港人口約為55%。另外,超過80%的受訪者表示,每天的日常語言為普通話,廣東話僅為次要。有學者擔心廣東話的地位在香港日漸式微

2064年。旺角花園餐廳。六點半新聞。在這變化快於一切的社會裏,花園餐廳是我的一片淨土。這是少數僅存侍應會講廣東話、電視會播廣東話新聞、招牌寫著「花園餐廳」而不是「花园餐厅」的餐廳。真正五十年不變的,是1號餐T-bone 牛扒的大小,和那黑椒汁的味道。

少年時,在花園街打完壁球,一班巴打會聚腳於花園餐廳,談天說地。有段時間,中港融合的話題講到㷫合合(btw,我懷疑現在還有沒有人會寫這三個字),甚麼自由行,搶資源,蝗蟲,中港矛盾隨之炒起,本土意識抬頭,中港你我,壁壘分明。

我還記得我當時如是說:香港在幾十年後,就會如上海或廣州一樣。這兩個大都會,一開始也是以本地人為主。隨著大量外地人不斷湧入,本土亦少不免有排斥情緒,但最終人口越溝越淡。正如上海,兩千萬人口中,一半本地人,一半外地人,會說流利上海話的買少見少。廣州也差不多,雖然大多仍會說廣東話,但亦幾乎全民皆會普通話。是的,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,我們希望保留原有語言、文化、習俗,但時而勢易,這似乎是不可逆轉的大趨勢。

想不到當年的想法,後來一一應驗。

「喂,杜中,諗乜野諗到出晒神?」侍廳阿Ben問。阿Ben是其中一個難得會講廣東話的伙記,幾十年老朋友。

「無呀,懷緬下過去姐。係啦,我都係時候埋單,要去剪頭髮。」

「你知唔知街口阿Barry間舖執左啦?依家全旺角得番阿Ken個間係識講廣東話。」

「全香港越來越多舖頭都係普通話only,講廣東話的舖頭真係買少見少」

「唔好講啦,你知唔知上次我睇到一個招聘廣告,上面寫著“会说粤语优先聘用”。撞鬼,依家識講廣東話變成asset。當年係掉返轉架嘛,識講普通話既話,見工有優勢。」

「我講件仲搞笑既事俾你知:早前我個孫突然走來問我,話爺爺,你可不可以教我說粵語?我心裏暗爽,估唔到個豆丁咁有心學廣東話。後來發現,原來佢係想見人口普查既暑假工,因為上面有一行問識唔識講廣東話,識既話基本會請。」

「想當年,人口普查張form問既問題係你識唔識講潮州話、客家話、福建話呢D方言。估唔到今時今日,係香港地,廣東話竟然變左方言。」

「其實自從2030年後,政府推出全民普通話教育,學生係上堂時候用普通話,就估到有今日。慢慢大家都會習慣平時講普通話,而廣東話呢,就變左我地呢D老野既語言,社會的集體回憶。」

「仲有呀,2030年後咪好似多左幾個普通話電視台,乜鬼香港衛視,CCTV19,連無線都加左個個普通話台。你諗下,學校又普通話,屋企又普通話。」

「唔止添呀,街上面一樣都係普通話。來香港定居既,越來越多人唔學點識廣東話,久而久之,成個講普通話既population 就大到不可逆轉。」

「語言呢家野就係咁得意。個時D𡃁仔返到屋企都寧願用普通話同父母講野,父母當然會就佢地,搞到依家我個孫基本上唔識講廣東話。講多件事你知,我孫仔上次真係唔知好嬲定好笑。」

「咩事?」

「佢個次係學校學左首《燕詩》,返到屋企好興奮,想念俾我地聽。當佢讀到最後幾句『思爾為雛日,高飛背母時,當年父母念,今日爾應知』我真係load 唔到,呢幾句說話我好鍾意,但我從來都只係用廣東話loop 呢幾句,完全無試過用普通話既角度去諗呢首詩,聽完只係覺得用普通話讀詩,感覺真係好突兀。」

「哈哈,係囉,詩詞歌賦用普通話讀,真係唔ok囉。但係隨著我地呢批老野都byebye 之後,估計將來都未必有人識點用廣東話讀燕詩。」

「真係好彩仲有你,我D朋友走既走,移民既移民,無你真係唔知仲邊到用廣東話吹水。好似Ryan咁,佢去左加拿大,依家幾逍遙快活。佢個次先搞笑,佢問我知唔知依家邊度『最香港』?」

「吓,咪香港囉?」

「我都係咁講,佢話no,依家『最香港』既地方係加拿大既Richmond,三藩市的唐人街,同Melbourne既唐人街,香港頂晒籠排第四。」

「有見地...唔講啦,我真係要走啦。今晚仲要參加『我係本土香港人』的event。」

「咩event?

「你唔知咩?政府剛剛出左一份新既諮詢文件,建議香港逐步廢除繁體字,十年後完成


(注:本文乃作者白日夢之作,文中數據純粹猜測,並無事實根據,切忌認真)